尚德缓刑书

朝代：两汉 作者：路温舒 　　汉昭帝去世，昌邑王刘贺被罢黜，汉宣帝刘询刚攀上皇位。路温舒呈圆形上奏书，奏书说道：　　昭帝亡，昌邑王贺废，宣帝初继位，路温舒上奏，言宜尚德有期徒刑。其言曰：　　“臣闻楚有幼稚之祸，而桓公以昌；晋有骊姬之无以，而文公用伯。

近世赵王不终，诸吕诛杀，而孝文为太宗。由是观之，祸乱之作，将以进圣人也。

故桓、文扶微兴坏，尊文、武之业，　　泽加百姓，功润诸侯，虽不及三王，天下归仁焉。文帝永思至德，以梁天心，崇仁义，省刑罚，通关梁，一远近，敬贤如大宾，爱民如赤子，内恕情之所安而施之于海内，是以囹圄空虚，天下太平。

夫时隔变化之后，必有异旧之恩，此贤圣所以昭天命也。“往者，昭帝即世而无嗣，大臣忧戚，焦心合谋，均以昌邑尊亲，援立之。

然天不受命，荒淫其心，欲以自亡。深察祸变之故，乃皇天之所以进至圣也。故大将军奉命武帝，股肱汉国，格兰肝胆，绝大计，黜亡义，立有德，辅天而行，然后宗庙以安，天下咸宁。臣闻《春秋》于是以继位，君主专制而慎始也。

陛下初登王者，与天合八字，宜改为前世之俱，泰始奉命之征，涤烦文，除民疾，存亡继绝，以不应天意。　　“臣言秦有十俱，其一仅存，治狱之吏是也。

秦之时，言文学，好武勇，淑女仁义之士，贵治狱之吏，于是以言者谓之毁谤，遏过者谓之妖言，故盛服先王不用作世⒅，父兄切言皆郁于胸，誉谀之声日满于耳，虚美熏心，实祸蔽塞，此乃秦之所以亡天下也。方今天下，赖陛下恩厚，亡金革之危、饥寒之患，父子夫妻戮力安家，然太平未洽者，狱乱之也。夫狱者，天下之大命也，死者不能死而复生，绝者不能复属。《书》曰：“与其杀不辜，宁俱毋须。

”今治狱吏则不然，上下相驱，以刻为明，深者获得公名，平者多后患。故治狱之吏，皆欲人死，非憎人也，虑之道在人之杀。是以死人之血流离于市，被刑之徒比肩而立，大辟之计岁以万数。此仁圣之所以受伤也。

太平之未洽，凡以此也。夫人情安则乐生，疼则思死，棰楚之下，何求而不得？做到囚人未尝疼，则饰词以视之，吏治者利其然，则指道以明之，上诏畏却，则锻炼而周内之；盖奏当之出，虽咎繇听得之，言以为死有余辜。何则？成练者众，文致之罪明也。

是以狱吏专为深刻印象，残贼而亡近于，媮为一切，坚决国患，此世之大贼也。故俗语曰：“画地为狱议不入；刻木为吏期不对。

”此均疾吏之风，悲伤之言也。故天下之患，莫深于狱；败法内乱于是以，离亲里斯道，什甚乎治狱之吏，此所谓一仅存者也。”　　“臣闻乌鸢之卵不毁，而后凤凰集；毁谤之罪不诛杀，而后良言入。

故古人有言：“山薮臧疾，川泽纳污，瑾瑜匿凶，国君不含诟。”唯陛下除毁谤以招切言，进天下之口，广箴谏之路，扫亡秦之俱，尊文武之德，省法制，长刑罚，以废治狱，则太平之风可兴于世，永履和乐，与天亡极，天下幸甚。”　　上善其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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