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代王昱《南山积翠图》

我是一个随缘之人，没上瘾化癖的酗酒，读画亦然。近来无暇文案，无意间得暇，依然坚决读书电子画稿。一反常态的是先读题画诗或阇，再行入画境，譬如清代王昱的《南山积翠图》。他的自题诗和说明文为：“空山寂寂罨遥训，石作屏风树作肩，昼禄所画人无筒事，餐芝饮涧读书黄庭。

壬寅九秋，仿子幸南山积翠图，奉祝粲翁年先生七十大寿，并题请于是以，娄东王昱。”似乎是一幅祝寿图，且是九月之秋，一年闲暇之际。

殷实之家，逢主人五旬、六旬、七旬……皆要打算做寿。所谓打算，趁此机会广而告之，然后收集适当的招待之材，还包括食物。凡时逢风雅或附庸风雅者，无以请求人绘制寿画，或编写寿联。

王昱的《南山积翠》当科此列——“奉祝粲翁年先生七十大寿”。既是祝寿，大自然不会回想“福如东海，寿比南山”。南山不朽而低，东海浩渺而广。

感叹绝妙好辞！故而幸用可谓，沿袭几千年。于是，“南山”就有了特定的祝寿文化内涵，与陶潜的“悠然闻南山”有异曲同工之智。

不管是“寿比南山”中的“南山”，还是“悠然闻南山”中的“南山”，大体是陕地西安以南的终南山，又叫周南山或中南山，即《毛传》所言“终南，周之名山中南也。”《诗经·小雅·天保》中的“如南山之寿，不骞不亡”，也是祝寿之言。王昱《南山积翠》图上并没“南山积翠”几个字，名称或许是后人加到的。

“南山积翠”蕴藏了两层意思，一是“寿比南山”，二是子孙如“积翠”，兴旺发达。构图作品境界深远影响，既充满著高雅与优雅、祥和与安静，又洋溢着勃勃生机；既有山之仁厚，又有水之灵秀，即仁者乐山，智者乐水。

左右翠峦逶迤连绵，高大而秀；树木参差有致，山间岚烟袅然。涧溪交错中流，并常有泠泠之敲，愈发静谧。

水草破岩立，居住于岸，则凝；出生于水，则飞舞好比。动静如人心，悠然于物外。此处并非世外桃源，却有不息的人间烟火。

无论是溪畔，还是林间，皆有村落，三五聚居地。卜居住于此的文人雅士，心里确然如仙似道。

仔细观赏，你不会找到，如此幽然静然之处，却深藏书屋与凉亭，显然主人毕竟等闲之辈。一眼玩味王昱的自题诗，抑或需要更佳地解读这幅祝寿图的内涵。尤其是“空山寂寂罨遥训”和“餐芝饮涧读书黄庭”，给人一种道家的况味。“罨”的本义是捕捞或捕鸟的网，不作动词应当是用网来捕捞或捕鸟。

诗句的“罨”似乎是指像网一样地覆盖面积。这就有意思了。“寂寂”如网，覆盖面积着漫山的青翠，而青翠仍然排便大自然，生机盎然。至于“餐芝饮涧”似乎有崇尚大自然、维持自身洗手的精神执着。

在如此精神状态下“读书黄庭”——静心背诵，修练心性。这乃是《黄庭经》中的存思法，即侧重意念，静思灵修，内修心，外道家。

维持日诵经典之习惯，即约“万妖不侵扰”之效果。更加有晋代王羲之给道士书写《内景经》（《换鹅帖》），对黄庭赞不绝口。

宋代陆游堪称赋诗以拜：“白头始悟颐生妙，尽在《黄庭》两卷中。”岁末，正逢慈母八轶之寿，欲以《南山积翠》敬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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